18. 請給我勇氣

译者 (百度id): 深淵腦坑 原帖:https://tieba.baidu.com/p/5555347410

「G...Giant(巨)‧Snake(蛇)...」 瑪姬露卡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魔物顫抖的說著。 "Giant‧Snake" 直說是巨大的蛇也行,不過那個大小才是問題。在我眼前的那傢伙可是有著全長20米的巨體。而在那大到像是裂開般的巨口中還有兩根粗胖的利牙。 蛇特有的咻咻的呼吸音環繞在耳邊,使我不禁顫抖了起來。 「嗚...」 雖然看到被打到樹幹上的薩赫邊呻吟著邊搖搖晃晃的站起了,但我卻沒有為此感到高興的餘裕。瑪姬露卡倒是反射性地動了起來,似乎是奔向薩赫了。 本來望著那兩人的魔物再次轉向我與迪蒂。 彷彿像是在評斷哪邊比較美味般的蛇眼縮的如細線一般。 而被那眼眸盯著的我完全無法動彈。理由很簡單。 "恐懼" 僅僅如此。 和曾經被迪蒂露出的"恐懼"感到打擊不同,這次換我對魔物帶有了"恐懼"。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。 前世在和平的日本出生,過著與危險毫無瓜葛的人生,而今世則是在雙親與用人們的守護下,毫無不自由的成長著。那樣的我別說是性命的危險,就連被襲擊的危險也都沒遇過。 而現在,卻因眼前的巨大生物初次品嘗到了那種危險。 初次理解了何謂"恐懼"的我腳軟了,手也顫抖著,全身都冒著冷汗。 (我的身體可是完全無敵的,根本不可能被那種蛇殺死的...) 我知道的,但明明理解,意識卻遲遲無法接受。非常慚愧的,我的恐懼就是大到了這種程度。 此時,有個人站到了我與魔物之間。 「雷法斯大人...」 張開顫抖著的雙唇,我用著幾乎沒人能夠聽見的細小聲音喊著眼前的人的名字。 明明他也顫抖著害怕的想立刻離開這裡,但即便如此,他還是站到了我的面前想要守護我。 「殿下! 請快逃!」 扶著薩赫,漸漸恢復冷靜的瑪姬露卡制止著王子的行動讓他逃跑,但與此同時,蛇也朝我們突進了過來。 (不行、得保護王子才行!) 然而,我卻沒有動起身子的勇氣。明明只要我去擋下就沒事了,但我的身體卻不發下前進的命令。 真是令人想哭... 為自身的意志有多麼弱小、為自己有多麼丟人... 砰! 在張開著的血口準備吞下我們時,從一旁傳來的衝擊將蛇整個打飛到旁邊去了。 「呼~...千鈞一髮阿」 站在我們前面的是身穿騎士鎧甲,臉上有著刀傷的兇面中年騎士。 「克勞斯卿!」 「父...父...親」 瑪姬露卡與薩赫和我們會合後,站在我們5人前方守護著的克勞斯卿將還沒拔出鞘就揮了出去的劍拔出。 「從女僕那邊聽了話後,想說莫非...這笨/蛋兒子。做好覺悟接受之後的說教阿」 「不...不好意思...」 不知道是不是背後還在發疼,薩赫一臉痛苦的向克勞斯卿謝罪。 「克勞斯大人...薩赫先生他不知道...所以」 (是我的錯,因為我沒有早點傳達...而且來到這種地方的也是我) 因為克勞斯卿的出現而帶來的安心感,讓我漸漸取回了能夠開口說話的冷靜。而繼恐懼後襲來的卻是後悔與罪惡感。 那輾壓著心靈的壓力,彷彿就像是真的緊壓著心臟般,我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,正緊抓著自己的胸口做出苦悶的表情。 「薩赫! 趕緊帶著王子和大小姐們離開這! 瑪姬露卡小姐請到村莊喊我的騎士到這來」 「是」 「我明白了」 這就是經驗之差嗎,還是覺悟的差距呢。和我同歲的薩赫與瑪姬露卡聽完克勞斯卿的指示後,立刻就掌握了自己該做的事。 而我則是因為恐懼而畏縮著,被克勞斯卿從戰力中排除了。 明明我恐怕才是這之中最有力量的人,但比起因為沒被期待而感到後悔,我反而對被排除了的這件事感到安心。 「這裡交給我,你們快走! 王子就拜託了」 克勞斯卿這麼說後便朝著大蛇揮劍,在大蛇退後時,瑪姬露卡便攙扶著還感到痛苦的薩赫,朝森林外奔去。在那後方跟著王子然後是我,最後是迪蒂。 (這樣就能脫離這份恐懼了) 就在這麼想的瞬間,惡寒湧上了我的身體,意識則像是在打著警鐘般動搖著。 我忽然停下腳步,抓住跑在前方的王子的手讓他停下。 咚!!! 跑在前方的薩赫和瑪姬露卡與王子和我們之間出現了倒著的皮木。 不、不是皮木。這是尾巴。尾巴朝著奔跑的王子,從森林中揮了下來。 蛇行著從樹林中冒出的那個雖然比剛才的大蛇要小,但卻也有15米長。沒錯,魔物不只那一隻。 「殿下!」 「你們兩個快走! 照著克勞斯卿所說的,找騎士們! 快!」 王子制止停下腳步想要返回的瑪姬露卡他們,並發下命令。而新出現的大蛇則是緩緩的逼近正往後退的我們。 目標明顯是我們。理解這件事的兩人露出苦悶的表情往前奔去,為了到村子尋求協助... 察覺到有新敵人的克勞斯卿跑到我們身邊,變成得一次對付兩隻魔物了。 即便是克勞斯卿,要一面守護3個孩子一面對付兩隻魔物還是很困難。不、已經不是困難兩字可以形容的了。已經確定會敗北了。 魔物的基礎能力基本上都凌駕於我們人類。為了彌補這份差距,才有武裝、技術、魔法存在,但能靠這些勝利也必須得是一對一,或是友方較多的情況下才可能。而現在這情況我們根本算不上友方。 克勞斯卿正緩緩地被壓制著,而我們也正一步一步的朝森林中退後,漸漸的失去退路。 才剛放鬆下來的瞬間再次遇上恐懼,我的心已完全被壓制,恐懼也已轉換成了絕望。 (好可怕...好可怕...好噁心...) 過大的恐懼讓我甚至感到想吐。 王子就像是要保護畏縮的我與迪蒂般站在前方,進入了我的視野。 看向這裡的王子與我這因恐懼而濕潤的瞳孔相視,露出了與這情況不符的溫柔笑臉。 「沒事的...我會保護你們的」 聽見這句話時,比起安心,我更先感受到了壓迫感。 (丟人...丟人...丟人...) 明明自己肯定是這之中最不會受傷、最能打倒這些魔物的人,然而那樣的自己卻正在被其他人守護著。 這是為了什麼存在的力量、為了什麼才鍛鍊的身體,我至今學習的所有事簡直就像是過家家阿。 自己必須獲得的並非"技術",最重要的是什麼,現在我察覺到了。 (...勇氣...) 這時,我想起鍛鍊中克勞斯卿所說的話。 -- 「遇到緊急狀況最能讓自己發揮力量的原因,果然是經驗和技術嗎?」 那是容易怯場的我委婉地向克勞斯卿詢問解決方法的時候。 「大小姐還真是思考著艱難的問題呢,真想讓薩赫那傢伙學學」 克勞斯卿苦笑著。 「嘛、但在那種情況下比起『經驗』和『技術』,我認為有更加重要的東西」 「是什麼呢」 「雖說這回答有些平凡,但遇到那種情況時能夠使人『做到』或『做不到』的原因果然還是前進的勇氣吧」 「前進的勇氣...」 「是的,在緊急情況下,簡單分類的話人們的行動有3種。抱著勇氣面對的人、迷惘而站在原地的人、沒有勇氣而後退的人。無論有沒有經驗與技術,如果沒有向前進、沒有實施行動的話便毫無意義」 「...勇氣...但是,不是因為有了經驗和技術才有了自信,才進而擁有勇氣的嗎?」 「那只是後來有的。如果不先行動的話,經驗與技術都不會存在。我是這麼認為的」 -- 「前進的...勇氣...」 「大小姐?」 克勞斯卿對我的嘀咕有了反應。 「克勞斯大人...如果魔物只有一隻...你能打破...現狀嗎?」 不明白我提問意圖的克勞斯卿瞥了下我的方向。 「誒誒、一隻的話還算能牽制住,並與其他人匯合...」 聽見這答覆的我下定了決心。 (神阿...請給我勇氣...) 「...雷法斯大人就拜託了」 克勞斯卿與王子往這裡望過來時,我已踏出腳步奔跑,從兩人身邊離去往森林深處前去。 「「什!」」 與兩人驚愕的聲音幾乎同時的,其中一隻魔物朝我的方向逼近,擋在兩人與我之間。 「米雅妮、迪蒂! 幹甚麼阿!」 王子喊出了和那溫柔的容貌不相襯的大聲響。而克勞斯卿則是聽懂了我話語的意義,露出了苦澀的表情。而我雖然因為王子直接喊我的名字感到了驚訝,但比起那個,更讓我震驚的是他喊出的另一個名字。慌慌張張地朝後方望去後,便看見了一位顫抖著卻也緊跟在我身後的女僕。 「迪蒂! 為甚麼」 「不能讓...大小姐一個人...」 看到她臉色發青的勉強笑著,我不禁有了心被絞緊的感受,但剛才那小小的勇氣,也不知為何放大了。 「請走吧!」 下定決心的我擠出聲音這麼說道。 (但、這樣王子就能抵達森林外了。而另一隻則會和我到深處...) 「...抱歉了!」 同樣下定決心的克勞斯卿抱起王子,開始了移動。 「不行、不行! 怎麼能只有我得救!」 「殿下和我們不同,請理解吧!」 被抱住的王子亂動著想要從克勞斯卿手中逃掉,但他當然不可能在腕力上勝過克勞斯卿,沒法掙脫。 「都一樣! 我和她們一樣都是亞魯德伊亞王國的國民! 沒有區別!」 聽見這句話的我總算解開了某個疑惑。 (這樣啊...王子會普通的接觸我們,也溫柔的接受了各種暴言的原因,肯定就是這個...) 非常溫柔的王子,雖說最初的言行有點那個,但根本上是個溫柔又不具有差別意識的男孩吧。那、必須得守護才行,為了能夠讓這溫柔的王子當上王... 這時的我被自己都不怎麼明白的某種使命感給支配著。那究竟是不是因為自己作為公爵家的千金,不停地被教導要為王家盡力呢... 我這麼向他說道。 「不一樣。殿下...您在身為國民之前,還是領導國民的王族。請有所自覺吧...」 (這也是為了讓王子逃跑...這全都是我招來的責任...) 雖然想要像個公爵千金般做出毅然的微笑,但帶有恐懼感等各種感情的現在,我露出的肯定是悲涼的笑容吧。雖然不知道看見這表情的王子想到了什麼,但他安分了下來。 而我們就那樣轉過頭朝著更深處前進,從兩人身邊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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